元宵灯火
*注意是架空历史，架空，架空，架空！
*小甜饼，诸位客官放心食用
*文笔欠佳致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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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上有旨，元宵前后三日开放夜市，于是京城灯火通明、日夜喧闹，好不热闹。
街上一概是商贩红红火火的铺子，印在灯笼里的火光照活了素日夜里严肃寂静的京城，亮堂堂的，时不时发出哧哧的响声。
街道不远处，临府府墙的玄青瓦上攒了些雪。一道轻盈的身影越过，这雪便被轻轻扫去，在空中扬起几粒晶莹，而后消散不见。
府墙旁挨着几棵梧桐，纯白的雪掩着去年深秋的叶，衬得那抹朱红色尤为突出。
“苏芳配青黛？你倒是会穿搭。”
林璐瑶拍拍衣裙上的雪，没好气道：“哪比得上言公子？红衣配折扇，下点雪就撑把伞。”
她发觉头顶传来一声轻笑，抬眸才发现少年手里那把油纸伞不知何时已斜斜地偏向她。
少年弯弯眼角，说道：“今日雪下的紧，只在刚刚才消停些，临小姐还是留点神，莫要感冒了。当然，临小姐若是欣赏医馆的景致，在下也不好阻拦。”
临璐瑶怎会听不出其中的调侃意味，只是一时也想不出堵他的话，只得作罢。
两人于是朝闹市走去。
因为带着气，她一直倔着走在前头，少年也不恼，不紧不慢地跟着。
她今日两边各梳一卷发髻，扎成丸子状，用红绸子束起来，插了镶着珍珠白花点缀的步摇。
流苏随着少女的步子一晃一晃，像跳动的金光。苏芳色襦裙上开出点点花纹，青黛色夹袄衬得四周的雪景愈发柔和，想来也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的。
他望着前面的人儿，竟有些失了神。
空中跳跃的流苏突然猛地颤了一下，便停住了。他回过神，顺着少女所指的方向瞧去——
“我听阿姊说，这家茶馆有名得很呢，叫什么……啊，茗芳楼。”璐瑶眼里闪着光，“走，言淮，咱们也去探探。”
“哎，”言淮抖了抖伞上和肩侧的细雪粒，小跑跟上她，“元宵夜去吃茶？”他有些哭笑不得。璐瑶倒是笑得开怀。：“人生一趟嘛，重在体验。”
闹市人头攒动，茗芳楼反而比平时冷清不少，只有十几个常客在交谈些什么，偶尔几人抬起头来望见两人，便恭敬道：“言公子，幸会。”言淮只是微微点头：“你们吃茶，言某不多叨扰。”
临璐瑶没理会这一幕，只是步子走得快了些。
两人点了个雅间，伙计在一旁烫着茶碗，桌上斜摆一枝梅花。
看着窗外热闹非凡的惊喜，他们都没作声，还是璐瑶先打开了话茬。言淮也只是静静地听着，时不时搭上一两句。两人便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谈起来。
正聊到兴头上，伙计已过好茶汤，将茶水递上，又摆了些糕点，便退下了。
璐瑶端起茶杯吹了吹，看着漂浮其上的白色花瓣在茶水上打着旋儿，自顾自地笑了。
她抬眸问道：“这是什么花？衬着茶水又素雅又清净。茗芳楼的老板也是有心。”
言淮淡笑，抿了一口茶：“应是白玉兰吧。也是奇了，要过些时日才到它的花期呢。这花清香，是入药的好料子。”
璐瑶了然地点点头，又拈了块花糕吃。
突然，窗外的夜空炸开绚烂的烟火，她放下糕点，撑着窗沿注视了好一会儿。
言淮把玩着手中折扇，状似无意道：“想去？”
她似乎有些动摇，但还是艰难地向茶桌挪了挪身子：“就是……好奇，看一看罢了。茗芳楼的云片糕我还没吃过呢。”说着又朝门外探了探目光。
言淮轻抚扇面上的暗色花纹：“很快便是你生辰了吧？到时候再带你来吃。”
见璐瑶仍面露纠结，他不禁失笑，拉过她的衣袖往门外带了带：“走吧，有花灯放呢。”
出了茗芳楼，来到街市，到处车马喧腾。两人路过一溜猜灯谜的摊铺，竟不知为何争起来，愈演愈烈。直到小贩哭丧着脸将手里满是礼品的两人好声好气地招呼走才作罢。一男一女互相瞪着各自怀中的礼品。
临璐瑶最先没绷住，笑弯了腰。几个小物什从她臂弯里落到地上，言淮便帮她捡起来，一同递给小厮，悄声吩咐将这些都送到临府上。
璐瑶终于笑够了，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折扇，发出清脆的响声。
“走，放灯去。”
她用目光扫过一排排精致小巧的花灯，挑挑拣拣，却怎么也选不到中意的。她朱唇轻抿，两道细眉微微蹙起，苦恼地将目光流连于琳琅满目的摊位间。
言淮托起一盏小兔子形状的花灯递到她眼前，眉眼弯弯：“这盏如何？”
见眼前人眸子亮了亮，便将一串铜钱放下，“这盏我要了。”
言淮领她到一处静谧的河岸，想是这里灯少，好放。
璐瑶看着他像平时那样将黑发高高束起，只不过多配了个红绸带子，目光便随着那抹红，再移不到别处。
风吹得她有些糊涂了，晕乎乎地来了句：“你一直扎着头发，都不散下来的？”
言淮微微躬身，低声笑道：“想看呐？”
璐瑶有些恼了，使了些力气一把推开他，骂道：“没脸没皮。”
只不过，她走的太急，自然没瞥到少年发后的耳尖微红。
到了地方，璐瑶拎起裙摆，蹲下身子，低头摆弄着花灯。花灯的光亮随水面的涟漪晃动，像浮动的轻纱。
她准备放灯了，又突然转头问道：“你不放？”
言淮在一旁坐着，朱红色衣袍即使在微弱的灯光下也很是惹眼。
“我看着你放。”他执扇的手背至身后，笑意深深地看着临璐瑶，又瞥了一眼那花灯：“难不成，临小姐想与在下共放花灯？”
璐瑶白了他一眼，小心地将那一点光亮放在河上，然后看着那点点星光汇入这人间的星河。
她回过头，发现言淮在看她，便干脆站起身，朝空中哈了一口热气，向前走去。
“回去了？”
“嗯，听鼓声，想是宵分了。”
“走吧。……往伞里靠些，雪下大了。”
“嗯……咳，元宵快乐？”
“你倘若平时少惹些事儿可比这句有用多了。”
“……”
“元宵快乐。”
临璐瑶低下头，踢了下路边的石子。
“……那，明年还来逛么？”
“看你。”
“告诉我爹娘？”
“那我可得提前备礼了？”
伞下传来璐瑶的笑声，银铃般清脆响亮。她像是得到了什么重要的应允一般，笑得像个孩子，禾穗状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一颠一颠的。
言淮微微偏过头，拍掉右肩上的雪碎儿。
恰在此时，茗芳楼内，说书的先生正讲道那——
元宵佳日，万家长明。
两处心事，一道良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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